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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零三章:千難萬險,保住性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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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這是做什麽?”陳氏驚住了,站起身問道。

沈南星看著沈川柏一臉的堅決,若有所悟。

果然,沈川柏啥話也不說,重重磕了三個響頭。

“爹,娘,我要去參軍!”

“不行!”陳氏沒想到都到這時候了,沈川柏竟然還沒忘了這一茬,當即就否決了。

沈川柏有些急,仰著頭哀求地看著陳氏,“娘……”

“你閉嘴!”陳氏在這件事上,顯示出從未有過的強硬,“這眼見著馬上就能脫險,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回頭的!”

沈川柏也是個犟脾氣,就那麽直挺挺跪在那裏,一言不發也不肯起來。

沈南星給五丫打了個眼色,讓她把兩個小家夥帶走,等屋裏人少了,沈南星扶著陳氏坐下來,自己卻轉身跪在了哥哥身邊。

“你!”

“娘!你先聽我說。”沈南星言辭懇切,“若不是答應我送咱們一家南去,哥哥早就去投軍了。哥哥心裏一直想去從軍,你便是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。眼下後面的路程尚算安全,又有燕九保護,你便讓哥哥去吧。”

陳氏沒想到連女兒也和自己作對,氣得說不出話來,轉身錘沈天柱的肩膀。

沈天柱也是不大同意的。

“你倆說得輕巧!這戰場可是要命的地方,若你大哥有個三長兩短……”

沈南星剛要開口反駁,感覺楚樾在身後輕輕碰了她的背心,便閉了嘴。

楚樾輕咳一聲,微微擺了些架子。

“沒想到大哥竟有這樣精忠報國的念頭,楚樾佩服!英雄出少年,我看大哥身手不錯,若是真的從了軍,只怕是前途無量!”

他這一番一本正經的話,說得陳氏和沈天柱互看了一眼。

楚樾可是大官,他說的是真的嗎?

陳氏嘟囔著:“打仗會死人的……”

楚樾點點頭,“的確,都說富貴險中求,這功名利祿也不是唾手可得的嘛。”

看著陳氏臉色發白,楚樾話鋒一轉,“不過我目前正是北疆軍隊的首領,倒是可以幫大哥安置好差事,必能保得大哥性命無憂,伯父伯母大可放寬心。”

楚樾的身份又一次震驚了夫妻倆,沈天柱被他說的心動不已,男人誰不想沙場揚威,功成身就?眼下這楚樾算是兒子的未來妹夫,怎麽也不能看著他去死啊!

他碰了碰陳氏的手,“我看也可以的……”

陳氏一個激靈,“可以什麽可以!我不管你們說的那些,我也不懂!反正我就是不同意!”

沈川柏本來都有些希望了,又被打回了谷底,激動地大叫:“娘!”

“你別叫我!”陳氏站起身將沈川柏拉起來推出門外,“說什麽都沒用!我們下午就動身!我要休息了!”

連帶著沈南星和楚樾,三個人被憤怒的陳氏攆出了門外。

沈川柏一臉的失魂落魄,脊背都垮下來了,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,緊閉大門。

沈南星看著他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,也是無奈極了。

楚樾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,“你也累了一天一夜了,也去休息吧……”

“那你呢?”沈南星下意識就捉住了他的手。

楚樾唇角彎起,刮刮她鼻子,“我不走,我看著你睡。”

沈南星有些不好意思,也的確困頓極了,便也進了房。

剛一關上門,一身天旋地轉,她就被楚樾打橫抱起壓在了被褥間。

“南南,我好擔心你……”

楚樾將頭埋在沈南星頸邊,甕聲甕氣地吐露這一日的心中惶恐。

沈南星聽著他有些嘶啞的聲音,心裏酸軟發漲,擡手輕輕撫了撫他有些冰涼的甲胄。

“沒事了,都沒事了。”

“嗯……”楚樾輕輕應了一聲。

感受到他的疲憊,沈南星心裏也是不好受,沒人比她更明白楚樾心裏的壓力,肩頭的責任。

面前是兇狠的敵人,身後是眼巴巴指望著他的北疆百姓,遠處,還有一群陰毒算計,雖是會撲出來的小人!

沒有纏綿的熱吻,沒有激烈的情緒,兩人就在有些狹窄的客棧裏,靜靜相擁不發一言,心裏卻難得的熨貼,仿佛一切冰冷和血腥都被彼此撫慰。

楚樾睡著了。

沈南星感受著耳邊平緩的呼吸,心裏發疼。他這是有多累啊……

她自己也累極了,就在沈南星也要墜入夢鄉之時,楚樾醒了過來。

“你再睡會兒吧……”沈南星撐起身體,握住楚樾的胳膊。

楚樾一邊整理有些亂的外袍,一邊搖頭說道:“永安那邊離不開,邢敏齊擋不住的,我要趕緊回去了。”

看著外面已然大亮的天色,沈南星無言以對,只能下床來替他整理領口衣帶。

楚樾低頭看著面容恬淡的沈南星,心裏百轉千回。

“南南,跟你爹娘先去南方,等著我,若是等不到……”

沈南星手指一頓,一個使勁差點沒把楚樾勒斷了氣。

“哪兒那麽多廢話!”

楚樾看著她嘴上厲害,眼睛卻發紅的樣子,也是不忍,卻沒有辦法。

將沈南星按入懷裏,楚樾抵著她光潔的額頭,“我知你不愛聽,那我便不說了。我必會來找你,無論天涯海角!聽我的話,盡早離開這裏,乖!”

沈南星的眼淚暈濕了楚樾的衣襟,半晌才悶悶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
楚樾安了心,親了親沈南星的額頭,將她推開少許。

“我要走了,你,自己保重。

你哥哥的事,你也別太擔心了,若他真的要從軍,我自會安排好,不讓他有性命之憂。

路上聽燕九的話,記得托信給我。”

想了一想,總覺得還有很多話沒有交代,卻千言萬語又不知從何說起,楚樾沈默了一會兒,終是直起身子,轉過了身。

“我只有一句,”沈南星從背後拉住楚樾的衣角,“千難萬險,保住性命。”

楚樾身子一震,點了點頭,大步推門離開。

沈南星楞楞看著重新被合上的門,半天都回不神來。

身上還帶著楚樾的溫度,心口卻呼呼吹著涼風。

楚樾,你等我,等我安置好家人,便來找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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